隨著爸媽在街頭做生意幾年後, 我到六歲時, 才"自立門戶", 開始大膽地, 站在人來人往的台中市熱鬧街頭, 賣起愛國獎券 (類似現在的樂透彩券). 但我都是在離爸媽的攤子不遠處賣獎券, 這樣他們才能放心, 我不會被壞人拐走.
在小弟出生後 (爸媽的第四個孩子), 媽媽常和還沒念小學的我, 去菜市場, 撿別人丟在地上的菜葉, 回來煮一頓有配菜的餐點, 給我們四個幼小的孩子享用, 否則, 我們四個小孩又要吃白飯配鹽巴或醬油.
一位操著山東口音的伯伯, 看我們家境困頓, 所以, 常常拿給我們, 他的老闆一家人, 吃剩下的冷菜冷飯. 我每次看到那個伯伯, 拿剩菜剩飯來時, 小不丁點的我都很感激地望著他, 覺得他是救我們遠離苦難的菩薩. 因為他, 我們又可以有一餐豐富的美食佳餚.
顏回居所的 "四壁蕭然", 仍不足以形容, 我十二歲以前, 所住的違章建築的窘境. 這間不怎麼堅固房子, 是爸爸的巧思, 用木片與鋁片建造起來的, 尚可發揮遮小風避小雨, 房子的基本功能. 但是, 每見大雨一來, 我就很緊張開始找各種容器, 如臉盆或鍋子的, 去裝雨水, 這樣全家人才不用睡在濕濕的木片床上.
有一年的中秋節, 剛好碰到颱風夜, 本來就不是很牢固, 用鋁片搭成的屋頂, 被一陣強風掀起吹走了. 於是, 我們全家於風雨交加的晚上, 抱在一起取暖, 且一方面擔憂著, 會不會有鐵片之類的危險東西飛掃過來, 就這樣在膽顫心驚中, 渡過我一生中最長最難忘的中秋夜.
記得從小, 我就特別討厭老鼠, 因為牠們常常到我家當不速之客. 我家已經沒有多餘的東西或食物, 可以施捨給 "鼠輩們", 但牠門卻要常來騷擾乞討, 甚至咬壞我們辛苦掙來的家當. 真是令我厭惡至極, 覺得貧民窟的老鼠, 實在 "吃人夠夠" 欺人太甚! 每當媽媽從幾可見底米的缸裡抓出老鼠, 並將牠們 "就地正法", 或又有笨老鼠配合, 摯情演出 "鼠落老鼠夾被人欺" 的戲碼 , 我都欣喜若狂, 覺得 "正義終得伸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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